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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班的第一天,设计院的院长竟然亲自带着秘书站在门口迎接寞汐。远远的,寞汐并看到了那张笑容夸张并且虚伪的一塌糊涂的脸。等寞汐走近,院长热情的迎上来想跟寞汐握手时,寞汐反射性的把手缩了回去。
旁边的秘书从知道院长亲自出来迎接的人竟然是寞汐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,鄂然,羞愧,尴尬,讨好,巴结。原来他就是那天的主考官之一。最后,他堆着满脸的笑容,讨好般的看着寞汐,想跟她打声招呼,可是寞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并马上移开眼睛,好似早忘记了他是谁。院长热情的帮她引进了各个部门的同事,那位秘书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,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局势会有如此大的转变。昨天那个呆滞的女孩,今天并受到院长如此毕恭毕敬的招待。她到底是何方神圣?
待院长介绍完毕,同事们表面客客气气,背后都在窃窃私语,猜测着寞汐到底是何身份,值得院长这般亲力亲为,要知道,从设计院成立至今,还未见过他如此紧张。
寞汐也显得有点尴尬,但也只是淡淡的跟同事们打声招呼。她向来不善于交际,这会,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还好院长看出她的不自在,并安排她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。
靠窗的位置刚好又临街,因为楼层不高的关系,所以,能清晰的看见街上的景物。川流不息的车辆,拥挤的人群。街旁的店面放着震耳的音乐,虽然隔了六层,有隔音落地窗,但还是隐隐的能听到那声声嘶哑的歌唱。
一天下来,寞汐基本是无所事事的呆坐着,桌上只摆着院长怕她无聊递给她的设计院的基本资料,而这些资料,因为之前为了准备面试,她甚至能背的下来。同事大致上是不愿理会她的,只是偶尔投来几缕探究的眼神,是院长亲自介绍只能招来别人的嫉恨罢了,更何况,向来只有新人主动给老人套近乎的。而设计院的设计师们又都是自诩清高。可见,寞汐第一天的上班是多么的如履薄冰。
走出设计院的时候,天已经有点迷蒙的黑。远远的,她看到了靠在车边的他。
那辆黑亮的房车把她的眼睛闪得刺痛。她看着车边的他,竟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。那时候,他每天站在教学楼前的枫树下,静静的等待着,看着她从楼下飞跑至他的身边。然后含着微笑,自然的牵着她的手。那时候,她多么的傻,,从不问要去哪里,任由他牵着她的手,因为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全世界,就是幸福!曾经以为真的可以一辈子十指相扣的走向永远,可是他放弃了她,整整七年。
“汐汐!”一声熟悉的呼唤,好似昨天,好似从来没有分离。
他走过来,牵起她的手。全身顿时僵硬,手脚冰凉,连着心也开始泛起疼痛。
寞汐无法言语,只是看着那双十指相扣的手,转而呆呆的看着欧星川。
“汐汐,上车!”他的声音温柔的如同一杯香醇的红酒般让人沉醉。
寞汐望着他,望着设计院门口出来频频看向他俩的同事,抽出了自己被紧握的手,默默的上了他的车。人真的在一步步的成长,一步步的变的成熟。再不会向全世界宣告她的所有权,再不会单纯的以为,世界只要有彼此就足够。
“去哪里?”只是看着窗外,淡淡的问。
“去一个有回忆的地方!”欧星川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,眼中一闪而过的痛。曾经,她从不问要去哪里!
“你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,我自己搭车回家!”有回忆的地方?回忆早被丢弃,彻底的丢弃,她不想再寻回了!
“汐汐,我知道这几年,你过的很辛苦,很辛苦。都是我的错,我那麽的无能为力,才让你过的这么辛苦,这么委屈。但是汐汐,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,哪怕一天,一刻都没有,我会用我的余生偿还你!我爱你,楼寞汐!”车停靠在路旁,风轻轻的吹进来。欧星川蓝宝石般的眼中满满的柔情,满满的爱意,直敲打向寞汐脆弱的心脏。
她的心像是要被撕裂般疼痛,痛到无法忍受,痛到仿佛永远也停止不了。然而,当她抬头看向欧星川的时候,眼中只剩下过滤后的清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你知道这几年,我懂得最多的是什么吗?”
冷冷的问,没有等待他的回答,又继续说:
“承诺是最廉价的东西!”
短短一句话,并是如同铁锤般重重的敲打向欧星川,敲打得他意识涣散,全身没了任何知觉,只留一双眼,眼中那沉重的痛,再也消散不去,缓缓的一滴泪至他蓝宝石般的眼中滑落,那么多年,那么多年的痛苦,他都不曾流过一滴泪,没有喊过一句痛。但是此刻,他痛的全身的麻痹了,再也恢复不了。连寞汐什么时候下车离去,他都没有感觉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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